【巍澜衍生】【齐衡X伯力】小公爷和他的草原玫瑰（上）-影九

（一）
……
你说伯力正在皇城吹逼啊：“草原什么都好！那里的天蓝得透明，视野开阔，青翠的草一路铺到天尽头。穷目远眺，能看到雪山的白尖儿像给世界镶了一道银边！连风都是自由的，呼啦啦吹来……”
然后突然停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路过的那个人，眉目如画，端方如玉，温润得能滴出水来。
“哦，是齐家的小公爷……”一群京城长大只看过四方天的纨绔随口招呼了一下，转过头催促他再讲讲，讲讲自由的风和风中的奶香，以及奶香后面衣着狂野的草原大妞……
伯力看着礼貌回礼后离去的那个背影，突然词穷了，草原……草原什么都好……

草原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小公爷。
小公爷什么都好，就是不在草原！

……

很多很多年以后，草原终于有了小公爷。

……
这是最好的草原！
伯力捂着腰从帐篷里出来嗦着牙花子想，就是劲儿太大了！

（二）
……
你说伯力一个大漠来的蛮子，哪里见过小公爷这么好看的人哪？！每次齐衡一出现，那视线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开。
帝都的纨绔们笑话伯力，他也不恼，“你们见过比他还好看的人么？”
京城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
“再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讨讨回去作老婆……”然后督促他快讲讲大漠半裸着胸脯光着大腿在马背上牧马的草原大妞。
伯力索然无味地描述着，引起了纨绔子弟们的不满。指责他魂不守舍，讲起荤段子都不带劲儿了！
太傅们管束得严格，这是他们不可多得的乐趣！
为了拯救他们的闲暇之乐，纨绔们闹着打赌，把伯力草草捆了塞进了国公府的大礼箱。
伯力也不反抗，闷不吭声任他们抬着进了齐国公府。
司命先生唱喏：“忠南侯府草原玫瑰一箱！贺齐小公爷朝朝生福禄，步步意登先！”
伯力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说：“鲜花娇贵，怎么经得起箱子闷着？快打开！”
黑暗被破开，伯力眯了眯眼睛，那个好看得过分的人近在咫尺，眉眼柔和，温润儒雅，带着光照进了伯力的心里。
纨绔们笑着一哄而散。留下伯力一个人傻呆呆地坐在箱子里。
“他们欺负你吗？”齐衡替他松了绳子，扶他起来。“别怕！”
他的手温暖有力，指尖柔软得像撩起三月湖泊的春风，伯力的脑子蒸腾成了一缸浆糊，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驭马屠狼之术全部在脑海里消散得一干二净，仿佛他真的是一朵柔嫩的小花，必须得靠着齐衡哥哥的扶抱才能从箱子里出来。

……

很多很多年以后，被按在身下干得生理泪水都停不下来的伯力想：鲜花娇贵，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你多怜惜一点？！

（三）

……
你说伯力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蛮子，被这么好看的小公爷抱住，从箱子里搀出来，还能缩着脖子悄悄靠在肩膀上，登时就只希望就这样窝在齐衡怀里地老天荒了。
小公爷却只当他受到的惊吓不小，质子身份尴尬，被京城的纨绔欺负了，连状都不敢告。
确定他没受伤后，再看伯力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心疼得不行，马上拿出自己姥姥哄人的看家本领来。
什么枣酥甜酿桂花糕，什么蜜饯糖馃花生酥……流水似地传上来，小公爷精心地喂，把伯力都给吃傻了。
他一张口想说些什么，小公爷就一脸慈爱地填一块小酥，甜得糊住了心肝，哪里还能替那群狐朋狗友辩解半句。伯力一双眼睛滴溜溜诉说着爱意，那在小公爷眼里这孩子是感激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呀！喂得更勤了！
伯力那天足足吃了一个时辰，肚子吃得溜圆，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反倒是齐衡一直在轻言细语安慰他，和他分享自己的吃糕心得，让他以后去翰林院听太傅讲学时跟着自己，不要怕那些纨绔子弟……
末了，还掏出汗巾来帮他擦干净嘴，整了整衣服，顺便把糕屑拍干净，让下人驾车，亲自送他回鸿胪寺。
伯力挤在小公爷的马车里，揪着小公爷的袖子，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小公爷那么好看，心又那么善，还给他喂这么多好吃的，这样的人要是能讨回去当老婆，往帐子里一放，那还不美滋滋？！

……

很多很多年以后，单于伯力欲哭无泪，当初谁也没和他说过，这老婆在床上干起人来这么狠，动辄一个时辰，卡住胯骨不让跑不说，腰都给掐青了！

（四）

你说伯力被齐衡送回来肯定一晚上辗转反侧，久久难眠，一是因为小公爷实在太好，得仔细回味；二是，积食。
小公爷还怕伯力受欺负，第二天一大早就差人来接他一起去翰林院。
看到睡眠不足显得蔫不拉几的伯力，顿时觉得自己来对了。
伯力挤在齐衡的马车里，幸福得都要厥过去了。但嘴上还是要不好意思一下，磕磕巴巴表示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劳烦小公爷。
齐衡看他中原话都说不利索，更心疼了，“你不是他们送给我的草原玫瑰吗？我照顾自己的玫瑰，谁敢说三道四！”
伯力点头如捣蒜，他的小公爷不仅好看又善良，讲话还特别有道理！
散学时间，那边狐朋狗友照例挤眉弄眼地召唤，示意他过去接着讲讲草原的雪白大腿，这边伯力却不等齐衡招呼就屁颠屁颠就跟着跑了。
纨绔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拿伯力送礼，本是想取笑他，谁知道这家伙真的把自己当做小公爷的小礼物一去永不返了。
这下好了，连闲暇时的荤段子也玩没了。
再想强行抓他过来，齐衡护犊子得不行，就差没拴在裤腰带上了。依他们看，怕是只要齐衡说要栓，伯力马上就把脖子伸过来引颈就戮了！
“引颈就戮是这样用的吗？”其中一个质疑了一下。
咳，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伯力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草原蛮子！
没出息！纨绔们纷纷啐他。
被小公爷看见，反倒警告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伯力就告诉太傅，戒尺伺候。
齐衡这种一板一眼的人，哪里能体会他们抓心挠肝地想听带异域风情荤书的苦楚。
只得眼睁睁看着伯力装作一脸童真，一口一个元若哥哥喊得亲切，被投喂糕点的时候乐得眼睛都要眯没了。
出息是什么？伯力很不屑，有这么好看善良，讲话又有道理的小公爷在身边，夫复何求？出息能吃吗？
小公爷喂的奶糕山楂小蜜饯才是好吃的！

……

很多很多年以后，处理完政事的伯力，看着王帐的门帘暗暗发誓：今晚一定要重振夫纲！
掀开帐帘，齐衡应声放下书，眉眼在灯下一片柔和。
等到伯力回过神，又是哭着让元若哥哥轻点的一天。
今天的单于也依旧不知出息为何物！

（五）

你说那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见风长的时候。
花朝节伯力还眨巴着小眼睛昂着头颠儿颠儿地跟在齐衡后面。
立冬的时候已经和小白杨一样拔得又直又高了，隐隐竟有冒过齐衡的趋势。
少年人火热，穿着件夹袄，腰勒得比盛家姐妹还细，刀削斧凿的异域面容带着一股子虎虎生风的坚毅，每次来国公府都引得丫鬟婆子追着侧目看。
齐衡站在廊下，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栏杆，伯力一进门就四下里寻他，直到看见他绣着银线的袍角，脸上的笑容突然就绽开了花，闷头就朝着这边冲，一点也寻不见锐利，反倒有些痴傻。近了连楼梯都嫌麻烦，足尖一点，一个纵云梯蹦上楼来。
齐衡下意识伸手接住他时掐住了那一把劲腰，轰地一声，耳畔似是响起黄钟大吕。心中的野蔓突然开始疯长，密密严严缠住了心肺，顿时僵在那儿，屏息凝视着眼前的少年，指掌间竟是半分也移动不得。
伯力却不以为意，黏在脖颈间甜腻腻地叫着元若哥哥，说这几天被少保抓去下演武场，操练得去了半条命，屁股到现在还痛。说完嘟着嘴，等着元若哥哥安抚。
“疼吗？”齐衡无意识地问，机械地安慰，“哥哥帮你揉揉……”
齐衡僵着手指往下挪了半分，柔软的触感反倒让他像被雷劈中了，闪电似地缩回了手，脸红得耳根都要滴血，背过身去不敢看伯力。
伯力看引诱失败，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搂住齐衡，把脸贴在他背上笑嘻嘻地：“哥哥不是要帮我揉嘛！怎么又反悔了？”
“别胡闹！”齐衡僵着背，把伯力的手捏着松开，牵着进了书房，清了清嗓子，让下人拿了跌打酒过来。
伯力却耍起了横，愣是脱了夹袄让元若哥哥看看他这几天遭到的摧残。
丫鬟进来的时候伯力半褪了里衫，露了一肩膀腱子肉，羞得托盘都端不住了却还直着眼睛偷瞄。
被小公爷皱着眉谴了出去。
这下齐衡对伯力也没有好眼了，把药酒丢给他让他自己揉。
揉了药酒不能见风，伯力就缩在书房陪齐衡温书。
下人进了玫瑰酥饼，齐衡一边吃一边习惯性顺手喂着伯力。
伯力的心思不在书上，只盯着齐衡。齐衡也神思不属，捏着一本《齐策》望着窗外的枯树尖。伯力看他呆得入神，突然恶作剧伸舌舔了一口他的指尖。小公爷愣了一下，扭头看着笑眯眯盯着他不挪眼的伯力，不知怎么地就暴怒了，拿了帕子，泄愤似地擦他嘴角的糕屑，揉得伯力一双红唇微微肿起，竟有了几分施虐的味道。
齐衡心里一团乱麻，伸手轻轻触了触，又猛地缩回来。嗫嚅着，“以后……不许这样！”
伯力不以为意，舔了舔嘴角，笑嘻嘻地随口应了。
当天夜里就起了风，小公爷怕他冻着吩咐下人去给伯力做了件极厚的棉衣，添上风毛，风雪起来的时候穿着，圆滚滚的。一路从马车上滚进来，小公爷这才展了眉眼。
毛球在门口拍了拍雪，喊着元若哥哥就扑进了小公爷怀里。
今日沐休，齐衡在屋里呆着温书，伯力带着冰雪气息撞进来，不知怎地，心中被碳火烤得枯烦的焦躁即刻去了大半。
俩人都怀着隐秘的心思，偎依在碳火盆边看书。伯力说着今日匈奴派了使臣入京纳贡，还来鸿胪寺看他，带了礼物。说着从腰上解下来一把短匕，塞到齐衡手里，“这个是我特地挑来给元若哥哥的！”那短匕巴掌大小，削铁如泥，不起眼还能防身。
“长使说我十四了，可以去猎狼了。只是在这京都没有饿狼，单于就帮我挑了这个，可以挂在腰上装饰，也可以送给……重要的人！”
听到重要的人这几个字，小公爷红了脸，有些慌乱，“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以乱收！”
伯力也跟着慌乱起来，“我……我还有一把……”
两人就这么握着手，那把小匕捂在两人掌心，不知是不是屋内炭盆太热，竟双双沁出汗来。

……